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舒悦舒悦的其他类型小说《六亲不认后,全家跪地哭求我原谅宋舒悦舒悦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金旺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邱氏被吓得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冤有头债有主,谁借的你找谁去,我哪有钱还啊?”宋舒悦急忙追问:“她是您女儿,您不还谁还呢?哎?婆母您别走啊!”“婆母?”......邱氏被这一声声“婆母”吓得腿脚发软,全然不顾仪态,脚步如飞地走出屋子。险些被门槛绊倒后,又踉跄着起身,匆匆离去,仿佛身后有讨债鬼紧追不舍。实在是可怕至极!被讨债的感觉太可怕了!宋舒悦望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死寂沉沉的眼眸中难得地露出一丝俏皮,笑着说道:“不禁逗。”不过是让她们还钱,就跟见了鬼似的。“少夫人,我们打完自己了。”金圆笑着走进来,圆扑扑的脸上印着红彤彤的痕迹。其实那也不能称之为印子,不过是往自己脸上轻轻拍了几下,拍出的血色罢了。仔细想想,少夫人还是很心疼她们的...
《六亲不认后,全家跪地哭求我原谅宋舒悦舒悦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邱氏被吓得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冤有头债有主,谁借的你找谁去,我哪有钱还啊?”
宋舒悦急忙追问:“她是您女儿,您不还谁还呢?哎?婆母您别走啊!”
“婆母?”
......
邱氏被这一声声“婆母”吓得腿脚发软,全然不顾仪态,脚步如飞地走出屋子。
险些被门槛绊倒后,又踉跄着起身,匆匆离去,仿佛身后有讨债鬼紧追不舍。
实在是可怕至极!
被讨债的感觉太可怕了!
宋舒悦望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死寂沉沉的眼眸中难得地露出一丝俏皮,笑着说道:“不禁逗。”
不过是让她们还钱,就跟见了鬼似的。
“少夫人,我们打完自己了。”金圆笑着走进来,圆扑扑的脸上印着红彤彤的痕迹。
其实那也不能称之为印子,不过是往自己脸上轻轻拍了几下,拍出的血色罢了。
仔细想想,少夫人还是很心疼她们的。
银宝对自己稍微狠了一些,因为她担心老夫人瞧见后会迁怒于少夫人,所以她的脸上便有了明显的巴掌印。
不过此时她也顾不上了,立刻上前帮宋舒悦取下厚重的斗篷。
宋舒悦斗篷下的常服瞬间显露出来,那是翻墙出去回来后匆忙间还未来得及换下的,幸好没露馅。
“你们先不必伺候我了,先给自己的脸上药吧。”
尤其是银宝那张漂亮清丽的脸蛋,光是看着那巴掌印便令人心生惋惜。
金圆立刻去拿来了药。
二人一边敷着药,一边询问宋舒悦:“如何了,您与兵部尚书钟小姐聊了些什么?”
“我让她与黎瑶瑶打个赌,赌注便是那三万两银子。”宋舒悦笑道。
意思是钟小姐要帮少夫人讨回那三万两的债咯?
“赌了什么呀?”金圆好奇问道。
宋舒悦笑了笑,“赌长公主会不会来!”
“长公主与您交情一般,可她身份尊贵,她会不会来呢?”
宋舒悦:“不知道,所以才赌嘛!”
金圆:......
“夫人,我记得钟小姐也与您关系一般,她愿意帮您,您是否应允了她什么条件?”银宝眼底满是担忧插话问道。
聪慧的丫头,总能从话里找到重点。
“也不是什么大事。”宋舒悦说,“她想让我帮忙,毁掉她与黎家二公子的婚约罢了。”
黎家二公子,便是黎允铮的弟弟,算是比较有出息的一个人,没有靠着入赘宋家,自己靠着读书便考上了举人。
只等以后殿试中榜,便能踏上仕途。
几年前兵部尚书病重,急需一枚金丹救命,最后被药材铺掌柜介绍,找到了黎瑶瑶。
黎瑶瑶炼制的金丹救了兵部尚书一命。
于是,邱氏挟恩图报,既不要钱也不求名,只要兵部尚书的嫡女嫁给她的小儿子。
于是,两家便定下了婚约。
钟小姐也并非薄情寡义之人,黎家救了她爹,她可以用任何东西来报恩,不必非得逼她嫁过来不可。
故而她说:“只要婚约能作废,我用任何方式还恩情给黎家都可以,但若是他们非逼我嫁进去,那我定要让你们宋家不得安宁!”
这也是她不怎么待见黎瑶瑶的原因。
当初她要给钱或者给所有的资源来报恩,黎家非不肯,只要她嫁过去,气得她那个月都没睡好觉。
“少夫人打算怎么帮她?”银宝双目亮晶晶的,她很想知道。
宋舒悦神秘一笑,“等到了满月宴,你便知道了。
——
邱氏走出金阑院后,满心烦躁与后怕。
她不耐烦地看着那堆账本,满心迷茫。
最终,她让人抱着这堆东西,来到了老夫人的慈善堂。
“你刚刚看她嫁妆单子了?”老夫人问她。
邱氏像个打蔫的茄子,说道:“是,方才大概看了一下。”
宋老夫人有些激动,问道:“怎样?可曾看到大概还有多少钱?”
“没什么钱。”
邱氏只能这样说,“大多数都用来治不育了。”
她总不能说,宋舒悦的钱都被自己女儿拿走了吧。
若是说了,以这老太太的算计,肯定得逼着她们母女俩把这些钱吐出来。
宋老夫人惦记宋舒悦嫁妆单子的一颗心,终于完全放下了。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账上的钱动不得,你把允铮和瑶瑶都叫来,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这满月宴,不可能不办!”
她邀请的,都是全京城最有头有脸的人物,镀金的帖子和奢靡的礼盒子已经下了定金,不可能退掉。
人也是一定要邀请的,到时候人家送的礼金也不少,她还要趁着此次机会,让官员们多帮她说说好话,好立这孩子为世子。
邱氏便让人传话去叫黎允铮和黎瑶瑶。
二人一进门,宋老夫人身边的婆子便将事情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邱氏先是责怪黎允铮:“你作为她的丈夫,怎能在她病弱之时离去?我不是说剩下的事情帮你处理好吗?你怎这般不懂事!”
说得黎允铮脸红脖子粗,最后在宋老夫人面前低下了头说:
“是允铮的错,当真是最近朝廷事太多了,允铮走不开。”
宋舒悦跟老夫人与邱氏告状这件事,让他十分丢面子,双拳在袖下紧紧攥着。
以前舒悦从来不会说他的不好。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宋老夫人打断了他们。
一个入赘的夫君,做出这样的事情本就是凉薄之举,老夫人嘴上说不介意,但其实心底还是很不悦的。
黎家入赘便是要低头,哪怕舒悦病得再厉害,作为一个入赘的夫婿也得陪伴左右啊!
不过这件事同钱的事情比较起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宋老夫人只不过说教了他几句,让他多陪陪宋舒悦,也没再责怪什么。
“对了儿子,听说你离去这八个月在绮州城剿匪,按理说回朝之后是有赏赐的,不如先拿出来给孩子办了满月宴?”邱氏给黎允铮疯狂使眼色。
那孩子可是他们黎家目前唯一的亲孙子,可不能委屈了。
可黎允铮却犹豫了一会,面色颇为为难地说:“皇上说,这功劳能换一个机会或者钱财,若是拿来换了钱财,那这机会......”
那这娶觅姐为平妻的机会,可不就没了吗?
“上次孩子吃了以舌头做的药引,情况可好了?”
宋老夫人关切地问道。
幸得她行事谨慎,并未认为孩子出生便吐血是家族遗传之症,故而留了心眼叫府医前来诊治。
果不其然,孩子确有病症。
当听闻需以人舌入药时,宋老夫人毫不犹豫地命人割下府医的舌头,给了些银子便将府医打发走了。
在宋老夫人看来,不能说话的医者,国公府养着也无甚用处。
“义母,觅儿对不住您。觅儿出生时也吐血,故而以为孩子吐血乃正常之事。上次府医开药之后,孩子确实好了许多,但觅儿心中总是惴惴不安。”
秦觅红着眼睛,倔强地不肯落泪,“若孩子一直治不好,以后向往骑马习武却不能如愿,觅儿该如何是好啊!”
这副模样,远比柔弱哭泣更让人心疼。
宋老夫人心中难受,鼻尖酸涩不已。
她记得,自己的儿子宋国公武艺高强,擅长骑马与射箭,这个孩子就如同宋国公转世一般,定也会喜爱骑马习武。
若他日后不能踏上此路,必定会十分难过。
想到此处,宋老夫人拉住秦觅的手,“以前令神医曾答应过我们宋家两个人情。以他的医术,若来为孩子诊治,定能治愈。你且放心。”
宋老夫人早已在心中将这两次人情安排妥当,一次给孩子,一次留待自己年老生病时使用。
若一直依赖黎瑶瑶制药,暂且不说银子花销巨大,日后自己病重,黎瑶瑶也未必能对症下药。
关键时刻能救命的,还是令神医。
所以,无论谁提及请令神医之事,她都不曾应允,只因神医的人情难得,她想留着救命之用。
可这孩子对她以及国公府来说,也意义非凡。
秦觅感动得落泪,她迅速擦掉眼泪,倔强地说道:
“好义母,觅儿知晓您的好意了。但是令神医这最后一次恩情,还是得留给您老人家治病啊,孩子的事,可以暂且搁置......”
“令神医应允过我宋家两次人情,怎就成了最后一次?”宋老夫人皱眉问道。
这两次人情,宋家众人皆知。
“义母,难道您不知道?”秦觅一脸诧异,脸上露出令人起疑的震惊之色。
“知道什么?”宋老夫人问道。
秦觅顿时闭嘴,“没什么,我乱说的,您不要怪舒悦,她只是个孩子......”
“舒悦?舒悦怎么了?”宋老夫人见她神色支支吾吾,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是舒悦把令神医的人情给用掉了吧?
“老夫人您不知道吗?上次少夫人风寒,便是请令神医来医治的,而且被诊断出难以生育了呢。”
秦觅身旁的丫鬟巧儿嘴快,一下子便将事情说了出来。
秦觅等她说完便呵斥道:“巧儿,住嘴!”
宋老夫人如遭雷击!
令神医的人情用完了?
宋舒悦已然不能生育了?
这两个消息如同雷雨般同时轰入她的脑海。
如此一来,国公府是否只有秦觅这个孩子可作为后代了?
如此,她是否只有一次机会请令神医来了?
宋舒悦真是不孝!不孝啊!
区区风寒,竟夺走了她年老救命的机会!
令神医人情难得,她珍惜了大半辈子都不曾动用。
竟然被宋舒悦因区区风寒便拿去用了!
简直大不孝!
宋老夫人差点被气到昏厥过去,她面色难看,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哭诉:
“她年幼时母亲便离世,父亲出征打仗,是我亲自将她拉扯长大,捧在手心里宛如至宝!没想到教养她多年,她竟会做出如此不孝之事!”
宋老夫人失望至极。
她本以为,她们祖孙俩相依为命撑起国公府,孙女与她亲近,舒悦会孝顺她一辈子。
秦觅满脸担心,为她顺气:“好祖母啊,舒悦还是个孩子,我们作为长辈要耐心开导她。她不能生育了想必很难过,您不能再怪罪她了好不好。”
她的语气从未如此温柔,仿佛真将宋舒悦当做了自己的女儿看待。
宋老夫人这才缓过一口气,“你不必替她说好话,她不能生育便是废了,我们终究是对不住黎家。”
“不过,这也算是她私自请令神医不留给祖母活命机会的报应!没什么可怜的。”
“倒是你,觅儿,你定要好好调养身子。等孩子过了满月,我再让令神医过来给他诊治。”
她这把老骨头,还是决定先将机会留给孩子。
宋舒悦已然不能生育的事情,让她更加坚定了要立秦觅孩子为世子的想法。
也不必等满月宴之后了,满月宴上她直接拉拢各位朝臣,让他们帮忙去求圣上!
“好,多谢好祖母,您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秦觅说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宋老夫人心中一片柔软,“还是觅儿你好,非亲非故的还关心我。”
相比之下,她的亲孙女却是这般狼心狗肺,连她治病的机会都要夺走。
二人差别可真是太大了。
秦觅温柔一笑,“您将我当亲女儿,我怎能不敬爱您?”
温柔的目光下,是闪着精光的得意。
如此,便是她彻底挑拨成功了,对吗?
——
宋舒悦约了兵部尚书家的小姐出去吃饭。
为了不暴露行踪,她翻墙出去,又翻墙回来。
彼时的金阑院门口,金圆和银宝正在拦着邱氏,不让她进屋子里去。
“黎夫人,少夫人身子不适,不宜吹风,您还是请回吧。”银宝冷着脸说道。
自从自家少夫人决定做这些事开始,她便知道了府里的主子们,没一个是对少夫人好的。
她们自然也不必给坏人好脸色,虽然邱氏是少夫人的婆母。
“胡闹,我是她的婆母。念在她生病,不出来请我进去便罢了,你们两个丫鬟还敢拦我?!”
邱氏面上带着极致的愠怒。
本以为宋老夫人昨日给她送来掌家玉佩,便是默认了中篑以后交给她了。
她的高兴还不过一夜。
第二日查完账本之后,她感觉天都塌了!
国公府公账上的钱,已然不够办满月宴了,甚至就连发下人和主子们的月钱都勉勉强强。
此时将这个烫手山芋交给她,就算不发下人的月例,全部提出来也只有一万两,可她不能不发啊,不发便等着被下人讨伐。
所以她将中篑全权拿去了,势必得用黎家的钱支出来办满月宴。
凭什么啊?
凭什么给孩子办个满月宴,要用她黎家的钱?
这番言辞,引得邱氏对秦觅心疼不已,
“我自是知晓你与旁的女子有所不同,可妇人的身子总归是相同的,生产乃是大伤元气之事,你还是得好生歇息才是。”
明里暗里,便是想让宋舒悦为她们端茶倒水。
宋舒悦自然是领会了其中之意,她微微一笑,
“你们两个外人居于我宋家,国公府何时短缺过使唤的婢子?就连端个茶水都要这般来回推托?”
闻听此言,在一旁伺候秦觅的贴身婢女巧儿,猛地瑟缩一下,旋即便跪了下来求饶,
“是奴婢伺候不周,奴婢方才在看管少夫人罚跪,忘记了准备茶水,奴婢这就去准备。”
“不必了,婆母之意乃是让我去准备,你已然无用,下去领十大板吧。”
宋舒悦面色虽苍白,但处置一个下人的威严仍在。
要处置的,可是秦觅最为贴身的丫鬟巧儿,这让秦觅和邱氏二人皆是脸色一僵。
这莫非是,宋舒悦给她们的下马威?
凭什么?明明是宋舒悦自己有错在先。
眼见丫鬟被拖了下去,邱氏怒声道,“舒悦!你不是说要诚心致歉吗?这便是你道歉的方式?”
“道歉与奉茶乃是两码事。”宋舒悦言罢。
她又看向了秦觅,不急不慢地说道:
“此事是我的过错,长公主邀请的仅我一人,我不该携义父您一同前往,我未曾想到义父竟是第一次参加如此盛大的宴席,您不明宴席的规则,也不懂男女有别。”
“不过这并非义父的过错,而是国公府的礼仪教导有所缺失,此事舒悦难辞其咎,特来向您致歉。”
“义父是舒悦的长辈,女人中的男人,定然不会与我这般小家子气的女子计较,对吧?”
她的语气无辜且柔弱,原本就惨白破碎的面容,此刻眼底湿润,楚楚可怜地望向秦觅。
俨然一副都怪我不好,是我让您不守规矩的模样。
此语一出,众人顿时鸦雀无声,几个下人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众所周知,秦姑娘向来豪迈且不拘小节,在国公府养胎之时,骑马射箭无一不做,她们这些下人想阻拦都阻拦不住。
至于秦姑娘与男人一同饮酒这类事,也并非什么稀奇之事。
伺候过她的下人都知晓阻拦不住,更何况在长公主的宴席上,少夫人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该如何将那群男人驱散,继而阻拦秦觅饮酒呢?
此次小产,若秦觅自己无意饮酒,也无人敢当着长公主的面逼迫一个孕妇喝酒。
唯一的可能便是,秦姑娘自己要饮酒。
少夫人乃是无辜的。
想通此事,下人们纷纷朝宋舒悦投去同情的目光。
众多目光之中,有一道极为凌厉的锐色看向了宋舒悦。
秦觅微眯着眼,置于锦被之下的手狠狠攥紧。
她的脑中思绪万千,在她做过的那个预知梦里,宋舒悦是怎么都不认错,故而被罚跪了三天三夜,得了残疾和不孕。
不过十年便被千夫所指,更被最亲的人一剑刺死!
而她秦觅,则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国公夫人,享受着黎允铮升职给她挣来的诰命,一跃成了高官贵妇,跨越阶级,贵不可言。
正是因为做了这个预知梦,她才会在昨日长公主的宴席上,厚着脸皮跟宋舒悦前去,然后添油加醋地诬陷宋舒悦害她小产。
而此刻呢?
宋舒悦并没有按照她梦里的轨迹去走,以往如此一个娇柔单纯的姑娘,往昔从未这般犀利地指出自己的不是。
起码自己是她父亲的拜把子兄弟,怎么也算是半个长辈。
宋舒悦一向对长辈恭顺有礼,为了一家和睦从不顶嘴,受了罚也是默默咽下委屈,对婆母丈夫更是唯命是从,恪守本分。
而今,她怎就变了?
竟丝毫不认错,还非要将她的过错,说成是自己的过错。
秦觅心中涌起一股危机感,仿佛有某种东西脱离了她的掌控,令她心中难安。
但毕竟宋舒悦已然这般说了,她骑虎难下,只好应道,“我自不会与一个女子计较。”
“可是......”邱氏此时面色不佳,她始终觉得宋舒悦道歉的态度过于尖锐且难听。
宋老夫人却打断了邱氏:
“好了,既然都已道歉,此事便就此作罢,奉茶之事交予下人去做即可,舒悦好歹是一府主母。”
宋老夫人皱着眉头开口,面色稍显不悦,她又怎会听不出舒悦话中的意思。
她也无奈啊,觅儿虽为国公府生下宋国公的转世,但终归并非世家贵族出身,性子不拘些也是常情。
秦觅身世如此凄惨,宋老夫人哪还能责怪她呢?
听闻此话,邱氏的笑意凝固在了嘴角,“是,听老太太的。”
她本以为,宋老夫人已然极为厌恶宋舒悦了,也想借此机会磋磨她,未曾想她竟加以阻拦。
秦觅脸色更是难看,她手指紧紧攥住锦被,骨节隐隐泛白。
看来,此次的诬陷尚未能让宋老夫人对宋舒悦彻底失望。
也是,毕竟是亲孙女,又养育多年,哪有那般容易就被她策反的。
还好这老夫人爱子心切,她的孩子倒是可以加以利用。
“孩子洗好了吗,快将他抱来给老夫人瞧瞧。”秦觅对着伺候她生产的几个婆子说道。
一听到孩子,宋老夫人的眉眼之间果然又浮现出喜色,“快,洗好了就赶快抱来让我瞧瞧,别让我的宝贝心头肉着凉了。”
毕竟是儿子的转世,她倒也想瞧瞧这孩子与她已逝的儿子究竟像不像。
这时,婆子的惊呼声从里间传来。
“秦姑娘,老夫人,不好了,孩子洗着洗着突然吐血了......”
“什么?”在场之人皆吓了一跳,黎氏赶忙让婆子将孩子抱来。
“快,快叫郎中啊,还愣着作甚!”
宋老夫人险些昏厥过去,还好嬷嬷及时搀扶住了她,她让人扶住颤抖的身躯,拄着拐杖赶忙走过去查看孩子的状况。
宋老夫人带着哭腔,心疼喊道,“哎呀,我苦命的孩子,好不容易重来一世,这血吐得怎如此之多啊。”
吐血?
宋舒悦微微皱眉,她忽然忆起前世之时,这孩子暴毙在她屋内,也是突然吐血身亡。
前世她跪在雪地里三天三夜,坚决不认错,因而未曾来到产房,不知此等情形。
如今看来,定是这孩子出生便带病,有什么隐疾活不过十岁,秦觅才借此孩子的死来诬陷她!
不然任凭一个母亲再心狠,也不可能杀了自己的孩子来栽赃他人。
宋舒悦目光扫过苍白的秦觅,笑着安抚道,“义父莫要忧心,舒悦这就派人去请京城第一神医——令神医来为孩子诊治。”
“不,不能请——”秦觅颤抖着嘴唇,她险些不顾产后身子的虚弱,急得从榻上摔落下来。
谁人不知,令神医曾是江湖最负盛名的鬼手神医,没有任何疑难杂症能从他手中逃脱。
这样的神医来医治自己的孩子,定然能治好这遗传病。
但是!!!
一旦请来令神医,他定然能看出自己的孩子并非早产,而是足月!
那她又该如何向允铮解释?
“小姐,当初夫人为您留下这间药材铺,便是为防日后您有不时之需,现今您可是决定要接管此处了?”
张掌柜一脸沉肃,开口问道。
当初夫人离开宋国公府,乃是被宋国公的母亲所逼。
夫人不堪受此委屈,遂抛下夫君与女儿,毅然决然地离去。
她虽为女儿宋舒悦留下诸多物件,且不许她告知他人,然而小姐似乎一直对她心怀芥蒂。
被抛弃的孩子,总归是心怀怨恨的,宋舒悦亦不例外。
她所得到的这些,国公府亦可给予,只是她着实不解母亲为何要离她而去。
如今,她重活一世,算是有些明白了。
母亲隐瞒身份嫁入国公府,而祖母那般的人,一直嫌弃其出身低微,不仅不让她掌家,还对她百般打压。
母亲的离开,实是为保全自身的傲气与尊严。
母亲的财产,从未向任何人透露,唯独留给了宋舒悦!
可抛弃所带来的伤害终究是伤害,宋舒悦亦不会轻易去寻她。
母亲留给她这些东西,若能为其所用,也算是关系的一种缓和。
“这里还得劳烦您继续经营,只是往后我会时常让您帮忙。”宋舒悦笑道。
张掌柜心中不禁有些感动。
这么多年了,小姐和夫人的关系总算有所缓和。
小姐从以往的冷漠无视到如今主动来找他,想必是在国公府受了委屈!
还好夫人早料到国公府那些人会让小姐受屈,因而留下众多铺子与钱财给小姐。
不然,张掌柜当真不敢想象,小姐会何等的走投无路。
张掌柜眼眶微红,说道:
“好,小姐只管吩咐便是,夫人......呃,小的和身后的紫金卫,定会全力以赴帮您。”
紫金卫,乃是皇家收编的一支江湖影卫,领朝廷俸禄,却鲜为人知。
他们每一个加入紫金卫之人皆须隐瞒身份。
毕竟是秘密保护皇家人的,自然是知晓之人越少越好。
江湖中身怀武功之人,皆以能加入紫金卫为荣。
只因加入紫金卫,不但能够继续在外闯荡,不受朝廷束缚,还能领取朝廷俸禄,无需为生计奔波。
只要自身武功高强,能护皇上周全即可。
而当下紫金卫的首领,正是宋舒悦的母亲王鸢!
“嗯。”宋舒悦伸手将张掌柜扶起。
直至今日她才明白,为何母亲在她年幼之时,便偷偷教她武功,给她留下诸多东西。
想来,母亲十几年前便料想到今日之局面了。
只是她前世被孝道和父亲遗言所蒙蔽,咽下诸多委屈,却未察觉母亲的良苦用心。
“那黎瑶瑶拿走的人参和三千两,需不需要小的帮您......”张掌柜作为生意人,丝毫亏都不愿吃。
宋舒悦目光微冷,淡淡道:
“不必,她从我这拿走的,何止三千两,我要让她将以往那些也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
宋舒悦为能在满月宴上揭穿那孩子不堪的身世,已忙碌筹划好几日。
而整个国公府,都在为小少爷的满月宴做准备,故而宋舒悦即便去给祖母请安,对祖母而言,也是一种叨扰,所以并未去过了。
毕竟祖母为了这孩子的满月宴,年事已高却操劳许久。
为了宴请那些有头有脸之人前来,着实费了不少功夫。
忙到连宋舒悦生病的那几日,都未曾过来看望一眼。
这日,宋老夫人身边的莫老婆子带着满月宴的账单来到金阑院。
“少夫人,老夫人已算好小少爷满月宴所有的支出以及人情往来所需的钱款,特地拿来给您过目。您若觉得没问题,老奴便去取银子了。”
莫婆子将长长的一串账单铺在桌上,对着尚在榻上休息的宋舒悦说道。
瞧着这少夫人脸色依旧苍白,想必风寒仍未痊愈。
宋舒悦咳了两声,金圆即刻动身将账单拿来。
不看则已,那长长的一串流水席,加上众多宾客的人数,足足要摆二百桌。
而且每一桌都要鸿福楼最好的席面,差不多一百两一桌,二百桌便是两万两。
加之老夫人为顾脸面,发给贵客的帖子皆要镀金,送过去的礼盒也是极为奢靡之物。
这又是一笔巨大的支出。
没有三万两根本下不来。
“我觉得没问题,至于银子,你便去账房取吧。”
宋舒悦将单子交还给莫婆子后,无力地靠在榻上,显出一副极为虚弱的模样。
莫婆子得到肯定之后,便拿了少夫人的章去取银票。
最后却黑着脸再次来到宋舒悦面前。
“少夫人,账房那边说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如今老夫人要将您之前打理的账本拿过去查......您看?”莫老婆子黑着脸问道。
宋国公府向来开销巨大,怎会连账房都拿不出三万两银子?
若没有足够的钱,那小少爷的满月宴如何能办得隆重?
少夫人着实太不懂管理,竟连这点钱都拿不出。
“金圆,将账本全部收拾好送去给祖母,就说我病着,怕是处理不了了…咳咳…”
宋舒悦一边咳嗽,一边看着金圆。
金圆抿着唇,带着莫老婆子去拿账本了。
等人都走后。
金圆又气鼓鼓地回来,“少夫人,她们这是怀疑您拿了银子?”
不然为何发现账房没钱的第一时间,就来此拿走了账本?
老夫人当真是老糊涂了,连自己的亲孙女都怀疑,偏偏去相信外人。
“我不但未拿府里的银子,这些年来还用我娘留给我的嫁妆,贴补了不少,她们拿走之后,咱们再也不用贴钱了,这难道不是好事?”
宋舒悦笑着起身,擦掉了唇上抹得白兮兮的胭脂,露出原本莹润的红唇。
她之所以装病至今,就是为了等满月宴的账单落实并找到她。
她好将这烂摊子丢出去。
“可我怕她们会冤枉您。”金圆嘟起嘴道。
“不会的,那个账本都是真实的,祖母一看便知,届时她发现账上没钱之后,必定还会再来找我。”
宋舒悦走到屏风前,将悬挂于上的长剑取下。
前世这个时候,黎家人和祖母都已知晓她娘给她留了一笔嫁妆,具体数额不清。
但她们一定会来找她要钱,
为秦觅的孩子办满月宴!
“令神医曾言我受孕艰难,需他亲自调理两次方能痊愈,可我为给祖母留一次机会,便未再请他前来,仅靠着服药调养身子。祖母您却还如此说我......咳咳咳......”
宋舒悦咳得脸颊通红,双眼亦是红彤彤的,模样格外脆弱,惹人怜惜。
她委屈得几欲落泪。
这番话触动了宋老夫人仅有的良知,宋老夫人深知若再提及此事,便显得自己太没良心。
她只得强忍今日前来责问的怒气。
然而,被孙女这般责怪,她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早知如此,在舒悦风寒时就该来探望,也不至于如今张口便被责怪,且作为长辈还不能教训回去,否则把宋舒悦气坏了,咳血不止,又得请令神医前来。
思来想去,宋老夫人只能将这股气咽下。
宋老夫人说道:“祖母不说你了,你的身子要紧,好好吃药,这段时间就别外出了。”
宋舒悦这才缓过一口气,转而看向邱氏,“婆母,您又是因何事前来?”
邱氏脸色难看,本以为宋老夫人气势汹汹前来是给宋舒悦施压,她也好趁机将账本和中篑还给宋舒悦。
却不曾想,宋舒悦竟病成这般,仿佛随时都会撒手人寰,连宋老夫人都不能说她。
“最近小少爷的满月宴支出甚大,你打理账本多年,也知道上面的钱不够。以前你都是如何做的?”
她没有提及归还账册,而是询问宋舒悦的做法。
若宋舒悦说自己贴补,那邱氏自然可以顺着话让她继续贴补。
哪曾想,宋舒悦只是笑了笑,说:“以前就给下人发例银而已,并不用给谁办满月宴啊。”
不办满月宴,账上的钱自然够用。
这句话让邱氏哑口无言,邱氏说:“不办怎么行,秦觅生的孩子可是......”
“可是什么?与黎家有何关系?婆母您竟这般关心?”宋舒悦问道。
邱氏心中咯噔一下,眼中闪过心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在此时,宋老夫人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也给了邱氏一个台阶下,她说:
“他是你父亲的转世,你生育艰难,这孩子势必要继承国公府的,如此重要的血脉,不办满月宴成何体统?叫外人怎么看我们宋国公府?”
宋老夫人是最看重血脉之人,往年爱子如命,觉得谁都配不上她的儿子。
也正因为宋国公立下汗马功劳封了爵位,才让她在家族面前风光无限。
若宋国公的转世都不能大办一场隆重的满月宴,那家里人、外面的人会如何看她?
“那就把账上的钱都支出来,办满月宴。”宋舒悦在一旁出主意。
“且不说账上的钱刚好够下人发例银,就算全拿出来,也不够办这场宴的啊。如今我们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差支出给人家钱了。不够钱,如何是好?”邱氏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昨日拿到主母玉佩时,高兴得整夜睡不着。
如今一想到那么多钱拿不出来,便心疼得难受,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舒悦依旧漠不关心:“那就去找人借。”
这句话倒是提点了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眼前一亮,“舒悦,你娘以前不是给你留了一笔嫁妆?不如拿出来借国公府一用,等收了礼金之后,再尽数还给你。”
其实说借说还,也太见外了。
王鸢以前的钱怎么来的?不都是经营宋家的产业赚来的吗?
不能因为这笔钱给了宋舒悦做了嫁妆,这些钱就不是国公府的钱了。
所以,只要这钱拿到手,还不还给舒悦都占着理。
毕竟这都是国公府早些年的钱,不是她们母女俩的专属。
宋舒悦缓缓勾唇,心想:果然来了,和前世一样的说辞。
她咳了两声,对宋老夫人道:“其实那笔嫁妆没多少的,令神医的药不便宜,我的病也不轻,我留下一部分吃药,便剩不了多少了。对了祖母,我记得你以前嫁过来时,你的娘家也给了不少嫁妆呢。”
宋老夫人皱了皱眉,心中不快,“这哪能比?我是嫁来的,所以得靠着嫁妆傍身。祖母一向怜惜你,都不曾让你嫁出去,他们黎家入赘,你的嫁妆自然留着没什么用的。”
宋舒悦看向邱氏,“既然祖母都这样说了,那婆母您的嫁妆呢?您是入赘到国公府的,万事有国公府兜着,你的嫁妆留着也没用,不如......借一点给小少爷办满月宴?”
“荒唐,哪有媳妇惦记婆母的嫁妆的?”邱氏被说得脸红脖子粗。
她本来好好的,宋老夫人硬是给宋舒悦挖了一个坑,最后这个坑被宋舒悦推她进去了。
荒不荒唐?
邱氏被气得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始终搞不明白这祖孙俩到底想干什么。
“也是,哪有祖母惦记孙女嫁妆的。”宋舒悦无辜说道,她眼神轻飘飘地看向宋老夫人抽搐的嘴角。
宋老夫人看起来气得不轻。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最是有趣。
宋老夫人感觉自己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指着宋舒悦哆哆嗦嗦,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舒悦这是什么意思?
怪她惦记孙女嫁妆?
她哪里惦记了?
这话要是传出去,她仁德慈善的好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想不明白,自己亲手带大的乖孙女,万事孝顺以长辈为先,从不忤逆,怎么现在说话夹枪带棒的?
“祖母,并非我不孝顺,只是......咳咳咳咳......我娘留下的嫁妆真的不多,我也没想到你会来问这个......咳咳咳咳,去拿嫁妆单子来,快......咳咳咳。”
宋舒悦剧烈咳嗽起来,差点一命呜呼。
看得邱氏和宋老夫人又是一阵胆战心惊。
“不必了,你这样好似说得我老婆子惦记你嫁妆似的,你好好休息,钱的事,老婆子我自己想办法。”
看着丫鬟端上来的单子,宋老夫人只是淡淡撇了一眼便知道不怎么丰厚了。
她也没心思认真去看,当即拄着拐杖,咽下一口气走了。
现在走还能维持尊荣,若当真看了她的嫁妆单子,到时候不仅钱拿不到一点,还要被人诟病,落实了自己惦记孙女嫁妆的事实。
得不偿失啊!
邱氏就比较不要脸一些,她拿起礼单看了一会,不禁深深皱起了眉头来:
“本来有好些钱的,被瑶瑶都取走买药了?”
“是啊婆母,我之所以没什么钱,都是给瑶瑶买药材了,我将她当亲妹妹一样养着的。”宋舒悦笑道。
邱氏嘴角抽了抽,还不是黎瑶瑶跟她说,嫂子给钱很大方,她们才一致以为宋舒悦有钱的。
这谁能想到啊。
她原是有钱的,结果都因给黎瑶瑶,给穷了!
这宋舒悦,那么好骗,早知道她也来骗点钱了。
邱氏讪讪地将单子放下,“那你原本有多少嫁妆?”
宋舒悦笑得天真,“三万两,前段时间还剩一万两,都给瑶瑶买药了!”
邱氏眼皮子猛跳,她说了一声知道了,便带着自己拿来的东西心虚地转身准备离开。
哪曾想,宋舒悦还拦着她,“婆母,别走啊,您还没替瑶瑶还钱给我呢,要是钱还回来了,我定会借给你们办满月宴的。”
“婆母?你说话啊!!!瑶瑶拿走的钱你什么时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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