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想不到一个人可以无赖到此等程度。
杜文开始日日蹲守在医院。
任打任骂。
一日三餐打包好放在病房外。
跑上跑下缴费检查。
宛然成了一个好丈夫,好爸爸。
直到两天后。
清醒过来的球球第一次看见了他的爸爸。
小人儿一瞬间从病床上蹦了起来。
手上的滞留针都撕裂了下来。
血珠甩在医院惨白的墙上,刺疼了我的眼和心。
我的儿子看着他的爸爸。
站在病床上厉声尖叫着。
惊恐的表情生生的扭曲了小小的、苍白的脸。
我妈妈站在病床边,留着眼泪张着手无措的看着她的小外孙。
我扑上去,紧紧的将小人儿抱在怀里。
哪怕小人儿的指甲深深刺进我的手背。
我一边轻柔的拍着球球的背。
一边带着哭腔哀求杜文。
{求求你,出去吧!}
直到杜文离开病房,球球才慢慢的安静下来。
过度的情绪发泄,让球球精疲力尽的躺在我的怀里。
我轻轻地亲吻他。
眼泪却一滴滴落在小人儿的脸上,他半眯着眼哆嗦着手擦去了我脸上的泪。
我笑着将哭意深深的压进了胸膛里。
顾韵,别哭。
至少别在儿子的面前哭。
我将孩子放在病床,示意妈妈看顾着。
推门出去时,
杜文颓废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一向注重仪态的男人无视来往的病人。
抬手狠狠的扇着自己耳光。
我看着男人红肿的脸,心里却是无悲无喜。
语调平静的告诉他。
{杜文,求离开医院。}
{放过球球和我吧!}
那天后,杜文只偷偷来,远远的看一眼就离开。
再没有出现在球球面前。
两个星期后,球球恢复出院。
我把孩子接到妈妈家。
第二天,我起诉何苑返还夫妻婚内财产的官司开庭了。
我没有出庭,全权委托师姐代理。
在车里等待时,从反光镜看到师姐步伐轻松的走来。
我笑了。
赢了。
我下车跟师姐击掌庆祝。
{韵韵,你很棒!}
{你提供的转账记录,亲密照片,行车记录仪里面的录像都让那个女人丢盔卸甲。}
{最狠的是那天她挑衅你和球球的录音,她攻击球球的话直接让法官站在了我们这边!}
那天,看到何苑的第一眼,我就点开了手机录音。
你看,老天都在帮我。
将关车门时,
我看到急急跑来的杜文。
男人跑的气喘吁吁,还是一把拉住了车门。
{韵韵,我作为第三方出庭就是想告诉你,我不会离婚的!}
{追回财产,跟何苑分手,我都答应你。}
{你怎样罚我都行,我都依你。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我看着这个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很平静的问他。
{那何苑怀的孩子怎么办呢?}
杜文眼神左右躲闪,揉搓的双手用商量的语气回我。
{韵韵,孩子是无辜的不是吗?}
{你也是妈妈,那怎么也是一条小生命啊。}
{就因为我也是妈妈,所以在我眼里球球只是与别的孩子不同,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已。}
我看着杜文。
一字一字的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