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委屈自己,嫁到了邻国当皇后。
当初非我不娶的两个竹马,还被蒙在鼓里。
他们一个正提笔为柳如絮作人物画。
另一个翻越崇山峻岭,亲自押运妃子笑,要赶在柳如絮生日之前带回。
那年街头,我可怜柳如絮二八年华卖身葬父,于是出钱为她父亲买了棺材。
不料她事后要上吊自杀,我无奈将她留在身边,认做了干妹妹。
我教她女红刺绣,号脉针灸。
她却更想学琴棋书画,舞刀弄枪。
前者,是为了吸引书香世家的公孙羽;后者,则是为了讨骠骑将军陈斯的欢心。
为了出风头,她瞒着我偷偷为当朝宰相针灸,结果酿成大祸。
我的两位竹马将她保护下来,并找到了我。
“妙玄,如果你真的把如絮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你应该主动把这件事扛下来。”
“没错,你是御医的后人,皇上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回到家,我对母亲说:“娘,那门亲事,我答应了。”
1我答应出嫁了。
母亲喜极而泣。
只因多年来,我屡次违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这个年龄还没出阁,难免招惹闲话。
而这一次,我不再坚持。
母亲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妙玄,娘这就回去准备嫁妆。”
我并不关心这些事,只叹道:“娘,女儿还想吃您做的桂花糕,这一走,不知何年才能回来。”
母亲被我的话刺痛,拧眉叹息。
“这件事,需要娘和那二位公子打声招呼吗?”
我轻轻摇头说:“没必要告诉他们,若是真的在意,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娘,我们即日启程吧。”
但此去草原,光是赶路就要三个月,家里人还要有诸多准备。
这些天,我只能呆在京城。
烛光下,杏儿手执毛笔,认真记录着我口述的药方。
院子里的枯叶被风悄悄卷起,我方才惊觉,原来已经入秋了。
我这一走,许是再无回来的可能,留下医书也算造福百姓,不枉我御医传人的身份。
远处脚步声传来,陈斯轻车熟路来到我闺房门前,径直推门而入。
他年少从军,十数年行军生涯,铸造了他火爆的脾性,素来不知何为礼仪。
一袭白衣,气质儒雅的公孙羽跟在身后,紧紧的护着与我同样妆造,却不同气质的柳如絮。
我觉得好笑,明知故问道:“有事吗?”
陈斯倒是开门见山:“妙玄,这件事你到底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如絮现在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就不怕她憋出毛病吗?”
公孙羽轻轻叹息,一股酸文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妙玄,孔融让梨,释迦摩尼割肉喂鹰,这些我们从小就耳熟能详的故事,难道你都忘了吗?
在如絮心里,你就是她的亲姐姐一般,可你又是如何待你的亲妹妹的?
你真的这么自私,连这点牺牲都不肯吗?”
两人同时把麻烦推给了我,如同现在所有的困境都是我造成的一般。
见状,柳如絮轻轻拽了拽公孙羽的袖子。
“二位兄长,不要再怪姐姐了,她可是御医的后人,当然在乎自己的名声。
而我,说破大天,也不过是她的干妹妹。
要是牺牲我一个,能保全姐姐的名声,也算是我还姐姐的恩情了。”
她红着眼眶,两行清泪也顺着光洁的脸蛋滑落,我见犹怜。
一瞬间,我有一种嘴和胸口同时被堵住了的感觉。
仿佛我就是一个为了名声前途,从而可以迫害妹妹的恶妇。
杏儿看不下去,嗫嚅道:“二位公子,从前,你们不是这么对小姐的。”
我的思绪随着杏儿的话,飘到了八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