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是当今御医,位高权重,从小就想培养我接他的班。
可朝中的尔虞我诈,我早就有所耳闻,所以对入宫从不向往。
我更喜欢背着药箱,穿梭在穷街陋巷,为那些看不起病的人解决疑难杂症,因此在坊间小有名气。
也是那时,我结识了公孙羽和陈斯二人。
用后来他们的话来说,见到我的第一眼,他们就已经沦陷了。
公孙羽受家族熏陶,在吟诗作画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我成为了他众多作品中的主人公,是他饮酒后念的最多的名字。
年少时还与我约定:“妙玄,只有状元才配得上你这位才女。
在我参加科举之前,请你不要嫁人。”
而陈斯是天威将军之子,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棒,一心报效国家。
他早晚走上战场,也是可以预料的事。
一次,他醉酒后与公孙羽争论。
“酸秀才,你总用‘梅花香自苦寒来’激励自己,你见过梅花吗?
我看,你这种只会耍嘴皮子的文人,一辈子也别想得到妙玄的芳心。”
公孙羽恼羞成怒,反驳他:“梅花生长在雪山上,我当然没见过。
陈斯,难不成你见过?”
“我也没见过。”
陈斯望向我,踌躇满志的说道:“但只要妙玄喜欢,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妙玄的院子里,开满梅花树。”
“哼,陈斯,你又在白日做梦了!”
三年后,陈斯在家族安排下,走上了战场。
临走时,他哀求我,在他回来之前不能嫁给公孙羽。
除非他战死沙场。
我不敢违背这种沉重的约定,一直与他保持书信往来。
他竟也没有忘记自己酒后的戏言,班师回朝时,带回了梅花树苗,在我的院子里种下。
听随从的士兵说,陈斯为了这些树苗,违反了军纪,被打了四十军棍,更险些死于雪崩。
看着满院的树苗,我的眼角不经意泛起了温柔的绯红,如同晨曦中羞涩的露珠。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我是不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像封闭的山谷猛然敞开,大风无休无止的刮进来一般,一种嫁人的冲动油然而生。
但为了我悬梁刺股的公孙羽,就像是我脑海中一直紧绷的一根弦,让我又冷静了下来。
我担心我所做的任何决定,都会伤害到另一个人。
几年时光,二人视我如掌上珍珠。
为了离我近一点,他们买下了附近的两座宅院。
不仅夏日为我寻冰,又不远千里,为我运来南方的沙糖桔。
陈斯因我靠在梅花树下,配合公孙羽作画,愤慨的想要铲除梅花树;公孙羽也见我亲手为陈斯包扎伤口,吃醋的写下了藏头诗羞辱陈斯。
他们时常让我在二人之中选出一个心上人,还约好了,输了的那个,此生不许逾矩。
在我做出选择前,他们都会像现在一样,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
直到柳如絮的出现,我温暖的记忆突然开始降温。
也是她的出现,让我不用再为难自己,偏要在他们两个中选择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