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就大人有大量,饶奴婢们一回吧……”
“小姐,奴婢错了……”
见主子认真,四婢这才又惊慌了起来,翡翠玛瑙抬手就往自个儿脸上狠狠煽去。碧玉更一脸怆惶爬去抱住了刘氏大腿:“夫人,夫人,您帮奴婢们向大小姐求求情,夫人……”
珍珠却僵挺着身子道:“奴婢们这几日一直守在榻前,晨时不过离开了一会儿去给大小姐打水传膳,候爷已罚了奴婢们半年月奉,大小姐是主子想再罚奴婢们本不敢有怨言,可如此受罚奴婢却是不服,夫人是当家主母,还请夫人给奴婢们作主。”
咒主之事只字不提,反把过错全推给了安夙。
事实上永宁候等人到的稍晚,除了她还真没人听到四婢的话,脏水会反泼不止不奇怪,还真是,相当的妙!
刘氏回神蹙眉劝道:“眼看就要大婚了,这可是候府最大的喜事又何必为这几个贱丫头扫了兴致,不若裳儿就看在母亲面上饶他们一回,你放心待事后母亲定会好好敲打她们。”
“你觉得是我冤枉了她们?还是连你也觉得我,该死?”森凉的目光带着阴冥兢寒的气息,让刘氏蓦然打了个颤。
“裳儿,母亲不是……”刘氏被呛的僵了脸。
“够了,我不想再听。”安夙却是怒声打断:“来人,将人押过去,把我的鞭子拿来,再把府里所有下人都给本小姐叫来。”对刘氏她半点兴趣也无,她只想好好看看,在候府里,纪华裳这个大小姐到底有几分威信。
在场围观的下人并不少,闻言却是没人动作都转头看向刘氏,静观起事态的发展。
事实已很明显。
安夙冷笑了一声:“没人动手?好,那本小姐就亲自来,也正好一会儿我就去问问父亲和祖母永宁候府是不是已经穷到揭不开锅,尽用些咒主的下人,若哪日她们真在大厨房的饭菜里掺些老鼠药,永宁候府的人岂不得死绝了?”
“好歹,我也是候府大小姐总得尽尽孝道,给父亲祖母提个醒。我也很想看看,若候府出事,你这个当家主母担不担得起这个责任?”背主不忠之人,留在身边何用?
她话落,下人们嘴角微抽。
瞧大小姐这说的什么话,毒死满府的人,那得下多少斤的耗子药啊?她当那砒霜是面粉拿来揉面团儿蒸包子吃都没人能认出来?就不知翡翠等人怎么得罪大小姐了,竟让大小姐发了狠,扣了咒主的罪名要将人往死里整。
要知道,这四人是大小姐身边儿的大丫头。
平日里可得宠的很。
安夙对此恍若未见,拎起碧玉衣领揪着人便丢进了花园里。眼角瞥着站在长廊台阶处的刘氏,手中卷帛扬起。
明黄的光泽闪耀,刺得刘氏眼睛生疼。
“没听到大小姐的话,还不赶紧将人押去花园照大小姐的吩咐去做!”刘氏心中本就憋着口气,再被安夙当众指责挑衅,端庄面色再崩不住终于有了一丝裂痕,眼神亦变得有些阴沉。
贱人!
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六皇子本就心仪嫣然,她抢走嫣然的妃位,竟还敢在这儿跟她示威,早知道她就不该用什么离间计捧杀计费时又费力,她就该直接除掉她,一了百了。
很好,想处置丫头是吧?想给她难堪是吧?那她就成全她,她还真不怕她发威,就怕她威风耍的不够!
刘氏下令无人敢再围观,忙上前把另两人也架了过去。
“大,大小姐,您的鞭子。”
有下人搬来了红木椅,安夙坐下看着哆嗦着出现在眼前的鞭子,接过去却又伸手一指:“你们四个,将这几个连主子是谁都分不清的贱婢,给本小姐乱棒打死,先碧玉再玛瑙接着翡翠珍珠一个个来。打得好本小姐有赏,可若有谁办事不用心?”
她顿了顿,手臂一扬冷哼:“那我的鞭子就会招呼谁,所以,不想挨鞭子就最好给我把眼睛擦亮点儿,别让棍子走了空。”
啪——
长鞭落,溅起满地落叶灰尘。
被点中的四人哪还敢犹豫,拿着婴儿手臂粗的棍子便往碧玉身上招呼了过去,嘭嘭嘭的闷响声中,不多时,碧玉便满面乌青吐血,没了声息。
四个侍从抹把汗撇开脸将尸体拖开,又将玛瑙押了过去。
乱棍飞舞,惨嚎凄凄,映着满地血色,花园里围观的下人垂头缩脖,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再出。都说大小姐狠毒,以前也的确常打骂下人,可到底也没把人弄死过,今儿却是开口就要杖杀四个,活生生的人,就那样被乱棍打死。
太残忍。
更残忍的是,居然还一个个来。
这谁还敢往上撞?
翡翠珍珠脸色煞白早吓瘫在地,尤其碧玉玛瑙的尸体好巧不巧就被扔叠在脚边不远处,那满脸鲜血死不瞑目的样子看得两人魂飞魄散,簌簌声响中翡翠身下有液体流了出来。
眼见有人来抓自己,翡翠想逃却被强拽了回去,棍子落在身上痛得她涕泪横流大声哭喊:“小姐,奴婢错了,求小姐看在奴婢跟了小姐多年的份上饶了奴婢吧,小姐,呜呜好疼……”
“小,小姐,求小姐饶了珍珠,珍珠不想死啊,求小姐开恩,小姐您开开恩救救奴婢,小姐……”珍珠抹泪爬到安夙身前,咚咚磕头求饶。
安夙只静静的看着,因着脸上伤痕,神情莫辨。
就在此时,院门口却突的传来一道男子怒吼:“都给本皇子住手,纪华裳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想要本皇子娶你,告诉你,你做梦!”
刘氏眼底阴毒瞬逝,她倒要看看,这个贱种要怎么收场?
纪无双,纪无双……
还真是个举世无双的蠢货,有圣旨在手又如何,以六皇子对她厌恶之深,别说她到底能否嫁进六皇子府尤未可知,就算嫁过去,又岂会有好果子吃!
若今日之事再传扬出去,不止六皇子怕连皇上也会后悔吧?